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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7晉江文學城獨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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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7獨家

蕭鴻越說越激動, 完全沒有註意到自家堂哥已經從窗外收回了目光,正盯著自己,而且面上表情還有些奇怪。

“我做夢都想娶一個漂亮、溫柔、家世又好的女子, 最好是像大伯母像祖母那樣, 但是我今日見著這姑娘, 覺得好像旁的都不重要,最重要的是, 她真的像仙娥一樣, 我的心亂跳,好久違的感覺。”

蕭鴻依依不舍望著遠去的馬車, 一回頭, 便與蕭遲硯黑漆漆的眸子對上,不禁打了個寒顫。

“堂兄,你這麽看我做什麽?”他訕笑兩聲,“弟弟沒說錯話吧。”

蕭遲硯冷冷看他一眼, 答道:“說錯了,你不許喜歡她,也最好離她遠一些, 否則……”

話落,他身側的長劍發出出鞘的響聲。

蕭鴻雙眼瞪得像銅鈴一般, ‘你’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, 半晌, 又告饒般道:“不是,我就說著玩兒而已, 堂兄你又不是不知道, 我最喜歡嘴上花花,其實內心是很純潔的一個人!”

怕蕭遲硯不高興, 他繼續道:“你放心,今日這事,你知,我知,就絕對再沒有第三個人知曉了!”

在他的連連保證下,蕭遲硯才終於頷首,將劍收了起來,繼續喝茶。

蕭鴻偷偷看了他兩眼,也悶不吭聲喝酒去了,不過心底抓心撓肝似的好奇,等到有機會,一定要看看那女子是何方人馬,竟然還能叫鐵樹開花。

馬車一路到了肅慎街內的一座宅子門前停下。

這棟宅子並不算多麽氣派,應該說這一條街的宅子都看起來普通,比不上朱雀街與鐘鳴街的那些宅子,但卻正合了顧鈺的意。

這樣的宅子給他這種低階官員居住實在是再好不過了。

老管家已經帶著人等在門口,見馬車停下,便帶著人迎了過來。

“少爺,小姐,你們終於到了,飯菜早已經備好,快先喝碗熱湯暖暖身子吧。”

老管家姓何,是跟著從前顧家老太爺的人,今年已經五十多了,見證了顧家三代人的經歷。

“何叔,”顧鈺先從馬車上下來,“我不是交代過不要在門口等我們嗎?您年紀大了,吹不得冷風,不然等到下雨天腿又痛。”

何叔笑了笑,竟然開始抹淚起來,只道:“高興,我高興啊。”

雖說離了故土,但他是看著顧家兄妹長大的,將兩人當做自己的親孫兒一般,能回到兩人身邊照顧,他就已經感激不盡了。

顧鈺扶住何叔,兩人在前面先進了宅子。

顧憐下馬車後先在四周看了一圈,心裏越發覺得蕭遲硯細心起來,連宅子都挑的恰當,既不會太招搖,也不會太寒酸。

一股寒風吹來,她縮了縮脖子,不再在外停留,忙不疊進門了。

吃完飯後,顧憐來到了自己住的西院,屋裏的炭爐已經燒起來了,比屋外要暖和許多。

伺候她的丫環是新買的,叫桃兒,約莫十三四歲的模樣,長相清秀,雖然不大說話,但幹活還算麻利。

顧憐將披風脫了,便開始打量起屋內的事物來。

這間屋子應當是何管家帶著人收拾的,與她從前在顧府的閨房很相似,只有個別物件不同,其餘的款式和擺放位置都一模一樣。

顧憐望著屋內的一切,忽然有種回到了兒時的錯覺。

半晌,她搖搖頭,輕笑了一聲,覺得累得厲害,令人打水來清洗後便歇了。

她的確是累了,醒時帳內黑沈沈的一片,將帷帳掀開,屋外也是黯淡的一絲日光也沒有。

耳邊傳來寒風呼嘯的聲音與炭火燒時輕微的炸裂聲。

顧憐有些熱起來,她側了個身,忽然在想,不知蕭遲硯何時來尋自己。

他走得太急了,沒有留下寄信的地址,就好像無論顧憐走到哪裏,都會被他尋到一般。

想起來這個比自己高許多的男人耳根通紅的模樣,顧憐輕笑一聲,然後慢慢坐起身來。

桃兒就在門口守著,聽見聲音,敲門道:“姑娘,您醒了嗎?”

顧憐睡前已經叫她回去了,現在天冷,在外面守著人如何受得了?

她將帳子拉起來,答道:“醒了,你快進來吧。”

桃兒凍得面色青紫,見顧憐要下地,忙跪下來為她穿鞋。

顧憐楞了一下,她沒有被人這般伺候過,就算是以前父母尚在的時候,也沒有。

她避開桃兒拿起的鞋,“我自己穿。”

桃兒卻像是受了驚嚇一般,“是奴婢的錯,奴婢應該將手搓熱再伺候姑娘,”

顧憐從她手裏接過鞋,自己穿起來,問道:“你從前這麽伺候主人家的嗎?”

桃兒不知她此言何意,低聲答道:“是。”

顧憐站起身來,對她道:“我這兒沒有那麽苛刻的規矩,晚上也不用你守夜,下雪了你就回自己的屋子待著,總歸你就睡在耳房,若是真有吩咐,我大些聲音你也能聽見。”

桃兒聽見她的話,身子顫了一下,才又磕了一個頭,“奴婢多謝姑娘。”

晚飯時辰早便過了,廚房為顧憐溫著飯菜。

府裏伺候的老人多,知道兩位主子的口味,事事都照顧的妥當。

到了二月中旬,京城才終於開始化雪。

化雪的日子總是比下雪的日子還要冷許多,顧鈺去戶部點卯時,一路走過去,就連腿都快僵硬了。

來帶他的是倉部郎中,正五品官職。

倉部郎中姓楊,約莫三十左右,是一位面容很嚴肅的男子。

不過楊郎中雖說看著駭人,但講解時卻十分細致,在顧鈺遇到不懂的地方時,都能很耐心地解答。

顧鈺新入官場,對戶部的這些操作流程都不大明白,看著周圍忙忙碌碌的一群人,他也盡力聽著,想讓自己快些融進去。

楊郎中知曉自己帶的這位年輕人是靠著某位人物的關系進來的,但是既然人到了他手下,他必須好好教。

看著顧鈺認真的樣子,楊郎中點點頭,好歹他還算認真,心底也對他滿意了些。

戶部的確忙,下屬幾個分部司也每個都不清閑。

顧鈺上午熟悉流程,下午開始上手做事,到了下值的時間,見周圍人都一動不動,他也不敢走,又忙活了半個時辰,見陸陸續續開始有人畫酉離開,才站起身來。

他頭暈的厲害,滿腦子都是多少石糧食多少稅。

一直到走在街上,被冷風一吹,他才清t醒過來。

身後有腳步聲響起,顧鈺回頭看去,只見是一與他差不多大年紀的男子正跑來。

那男子走在顧鈺身旁,很熱絡的模樣,“我記得你,你與我住一條街上,我姓梁,你叫我梁二就好,我也在倉部司,不過我只是一個書令史,比不上你是員外郎。”

顧鈺一直覺得自己這個職位來的不知所以,也不敢托大,忙道:“在下顧鈺,見過梁兄。”

梁二是一個頭腦極其聰明的人,顧鈺年紀輕輕便在這個位置,背後肯定有人撐腰,他笑道:“不不不,顧兄顧兄。”

兩人一路走,梁二話多,顧鈺只偶爾接幾句,不敢說太勤,也不敢不接話,等到了府門前終於與他分別時,才松了一口氣。

好奇怪,這人怎麽這麽熱情。

·

雪化後,很快便入春了。

顧憐每日在家待著,並不出門,走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府門口等顧鈺回來。

今日顧鈺休沐,他休息在家,見胞妹每日無所事事的模樣,於是道:“你不如出去逛逛,交兩個能說話的朋友,每日在家,萬一憋壞了怎麽辦?”

顧憐望著樹枝上的新綠,點了點頭,“也對。”

她不出門,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等蕭遲硯來,但是他們入京已經有一個月,都不見這人來見她一面,估計是被事情耽擱了。

她錘了捶肩,很聽勸的模樣,見今日也不算冷,便帶著桃兒上街了。

以他們現在手中的財力,顧憐逛街時完全不用看店鋪的位置。

來到一家成衣鋪子前,顧憐便為自己還有顧鈺挑起春日的衣裳來。

今日休沐,街上人格外多。

顧憐只專心做著自己的事情,偶爾有一兩位男子朝她投來目光,也很快收斂下去。

他們都註重名聲,在大街上盯著姑娘家看,傳出去不大好聽。

不過他們都在心裏記著了,趕明兒叫媒婆去打聽打聽。

齊淵今日應邀來酒樓吃飯,恍惚中他好像看見了一名格外熟悉的身影。

他揉了揉額,想不起來,又走了兩步後,突然轉身往回走去。

顧憐正在聽掌櫃介紹今年流行的衣裳款式,被桃兒輕輕拍了兩下,順著她的目光看去,只見在不遠處,有一穿著青色長袍的男子正看著自己。

男子的面容她看不太真切,但是這麽直勾勾盯著她的,定然不是什麽好人。

顧憐不想有什麽麻煩,將已經挑好的衣裳叫掌櫃包起來了,便帶著桃兒離開。

齊淵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作,他見著那女子似乎面容熟悉,原本還不敢相信,但方才那女子轉過身的時候,他幾乎可以確定,那就是他多年以來心心念念的未婚妻顧憐。

見兩人離開,齊淵想要追上去,卻被一只手攔住。

他皺眉看去,只見攔住自己的,是蕭遲硯。

兩人的父親分別是工部侍郎與禮部侍郎,父輩不對付,他們兩人也沒什麽交情。

見顧憐已經走遠,齊淵只得停下步子,問道:“敢問蕭公子有何事?”

蕭遲硯收回手,見他再追不上去,淡聲答道:“無事。”

然後便走了。

齊淵想繼續追,卻已經尋不到顧憐的蹤影,心底覺得蕭遲硯好生莫名其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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